从认识论角度理解“环境”

点击数：820　时间：2025-11-25　作者：重庆工商大学

各自生活于不同的可感知与可理解世界之中。　　这些考量具有若干重要启示：我们最初立足于强调不同类型实体之间完整性的理念，形成超越独立个体概念的“有机体”。然而，我们最终面临的却是强调某种“唯我论”的观点，至少在物种层面上是如此。我们并非将实体整合为单一世界，而是将它们归入不同的世界。　　我们还要从另一个角度探讨“环境”这个概念的多层次含义。《庄子》中有多处描述

　　环境通常指的是生物体相互作用的物理周遭。作为狭义的认识论概念，环境取决于感知与认知行为。与此同时，环境的空间概念有多重含义，除物理环境外更延伸至生物个体所能感知与理解的世界。尽管生物共享同一物理空间，但因其感知能力与环境互动方式各异，故各自生活于不同的可感知与可理解世界之中。

　　这些考量具有若干重要启示：我们最初立足于强调不同类型实体之间完整性的理念，形成超越独立个体概念的“有机体”。然而，我们最终面临的却是强调某种“唯我论”的观点，至少在物种层面上是如此。我们并非将实体整合为单一世界，而是将它们归入不同的世界。

　　我们还要从另一个角度探讨“环境”这个概念的多层次含义。《庄子》中有多处描述了生物体如何与其环境共存和互动，以及环境与生物体的存在条件如何影响其认知视野。然而，一方面，生物体均依靠各自的先天功能来认识环境，认识存在着质的界限;另一方面，生物的视野有限，认识也有量的界限。但是，知识的条件性和局限性只是整体问题的一部分，真正的问题在于如何应对由此产生的后果。而且，在认识边界之外，还存在一个我们无法感知的世界，同样面临应对的难题。

　　从认识论角度讲，我们会面临各种截然不同的解决方案，但无论选择哪条道路，我们都生活在无法完全理解的世界中，这就对我们提出了认识论与伦理学上的更高要求。首先，我们必须接受认识的局限，认清自己“在于天地之间，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”，我们只是广阔生态有机体中的一部分，而非主宰。其次，也不该仅满足于认识到自身的局限，沉溺于井底之蛙的嬉戏，甚至为自身的技艺感到自得与骄傲。相反，我们应将认识之外的疆域，那些无知与不可知之物，也纳入审视自我的视野中来，以谦卑和敬畏之心面对自然的复杂与未知。

　　我们也要重点研究认识论边界如何影响行动的动机。我们所处的世界要求我们根据确信的知识采取行动，虽然我们并不习惯采取那些后果超出当前想象边界、迫使我们离开现有舒适圈的行动，但也要有勇气在尊重固有局限的前提下，构建一种负责任的共生关系。

　　(作者系德国慕尼黑大学原特聘教授、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)